今天参加了开复老师在旧金山的一个小型晚餐聚会,不多的参会者里面见到了在湾区各个最火热创业公司的最优秀的一些中国工程师,不乏一些当年 Google China 的早期人员。
其中 Q&A 环节,有人问道:您最喜欢的创新工厂投过的公司是哪几家?开复说道:Face++ 是其中之一。我当时坐在开复旁边,说道:是 Tang Wenbin 做的那家吗?开复嘿嘿回道:怎么,Tang 是你同学吗,后悔当年没有创业吧?我说:Tang 只是我同学(Bin S.)的同学,因为一届的所以当年大四申请的时候有耳闻。我接着说:不过,其实一年前左右加入的 Uber,所以也并不会太后悔,应该还是有机会能够回乡下种种田的。
有人说开复老师帮助中国的大学生(尤其是计算机专业)做了三件大好事,他现在非常感谢。一、来中国开办了微软亚洲研究院,当年也可以说是出国留学的黄埔军校。二、来华开办了 Google中国,提高了整个中国工程师的待遇水平。说话的童鞋当年在微软中国就职,说工资是大概100K+RMB水平,Google 一来,直接拔高到200~300K。三、开办创新工场,让中国最顶尖大学的最好学生意识到,其实创业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在那之前,大部分创业者都是二三流学校找不到工作,只好出来跑出来创业。是创新工场鼓励了一批又一批的中国大学生纷纷投身创业的热潮。
我接下话,说自己当时大四(2009年)在微软亚洲研究院实习的时候,同组有一个清华的学长 Yukun。当时 MSRA 还在北航南门附近的希格玛大厦,每天实习的日子除了读读论文,抢抢水果,就是跟 Yukun 打桌球。其实每次 Yukun 都是胜我,照理说总是赢球应该觉得没太大意思,但 Yukun 还是每次都接受我打桌球的邀请。打桌球的时候,我们聊的话题不外乎出国留学,和创业。Yukun 一直都想创业,所以当 09年下半年创新工场成立,Yukun 准备毕业求职的时候,就奔着创新工场去了。后来友盟成为国内第一家上线的移动应用统计分析服务,前两年的时候被阿里巴巴收购。
开复听到 Yukun,马上哈哈大笑说,他还记得当时为了说服 Yukun 的太太“允许” Yukun 创业,但是行程因为排得太满,只能在下榻的酒店里房间里跟小两口走心交谈,Yukun 才获得太太的首肯。
我问了开复一个问题:现在 Uber 在国内招人,总是比较挑战的一件事情,当年 Google China 是怎么做到的。旁边一位当年 Google China 的工程师说:当年 Google China 招人几乎就是一场艺术,一场秀。开复当年去清华演讲,没有见过外国公司来中国招人,有 3000 个学生到场,最后离开的时候两边的学生还在不断问问题。开复也说,Google 当年真的比较特殊,尤其是 Google 很酷的品牌,今天再火热的科技公司也难以复制。
当年 Google 06 年入华,恰逢我大学入学,还记得当时 Google 的品牌简直就是一颗闪亮的明星。也是我大一的时候,加入北航的 GoogleCamp 社团,开始使用 Gmail,对开源软件和互联网产业有了非常初步的认识。大二的时候去参加过一次 Google 中国组织的开发者日,听 Google 工程师的 Tech Talk,那天提到了 Maps 和 App Engine 的 API,还在雏形中叫做 Android 的平台,和 Google 对开源的贡献,只觉得 Google China 的员工很优秀,是距离自己很远的一家公司。
阴错阳差,当年大二时觉得遥不可及的 MSRA 和 Google后来也都幸运地亲身体验了一下实习生的生活,毕业之后在很小,不大不小,比较大的创业公司里都尝试了。今天竟然能够跟当时一批 Google China 的早期员工坐在一桌吃饭,听他们和开复谈及当年的趣事,实在不觉得匆匆之间将近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 Google China 离开了中国,早期的一批员工反而在离开 Google 之后,或者创业,或者成为投资人,或者远渡重洋来到硅谷成为这家那家创业公司的早期员工,继续在科技行业里翻腾和闪耀着。
2015 Puerto Rico Workation
想像一下一次不去旅游景点的度假,而是整日待在与世隔绝度假村似的别墅里,与同事一起从早上工作到晚上。
不去 TripAdvisor 或者 Yelp 上搜索到的餐厅吃饭,而是大家一齐开车去附近的沃尔玛超市买来各式食材,然后自己在厨房烹饪,菜式则由每一天来自不同国家的主厨决定。
吃完晚饭或者是一群人坐在桌边,配上同样是在沃尔玛买的廉价红酒一起聊天,分享故事。或者是开一瓶啤酒,在度假村的海滩上边行边饮。
跨年的时候并没有加入狂欢的 party,而是每人拿着一小杯香槟酒在另一个团队住宅的屋顶上倒计时,一起边盯着浏览器上全世界的实时乘车数据,一起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夜晚走在波多黎各的巷子里,前方音乐传来,街道上挤满了人,都在伴随着音乐舞动,不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会跳的还是不会跳的。Salsa 是舞蹈,也是这儿人们的交流方式。
租一条小船出海,头顶着蓝天,周围是碧绿的海水,一起一伏的小船要靠望着远处海平面才能避免晕船。小船到了目的地之后,大伙儿直接从船上跳入海里,透过潜水镜静静地观察水底下的珊瑚礁群。
这是一次很不一样的旅行,是我第一次跟来自各个国家各个文化的同事出行,没有人看过什么所谓的攻略,住的地方临行前三天才定下。我们几乎一个景点也没有拜访,但是谁说我们一群人在路边一家有着 Wi-Fi 的墨西哥餐厅边吃边喝边写程序不尽兴呢。
十天的行程,我们认识了这个消费美元但是说着西班牙语的小岛,习惯了被我们称作“小岛时间”的就餐节奏。我们则收获了友情,完成了一个在全公司面前获得掌声的项目。
回到旧金山之后,好几天回不过神来,时时想念着那十天脱离于日常工作的简单心态。于是许下一个愿望,如果有机会创业,我也要带着我的伙伴们到一个与生活的城市毫无关系的环境下“创作”。
2014年旅行回顾
现在是2014年圣诞前夕,我和 Ronghui 住在加州北边靠近俄勒冈州,海岸线边上一个叫做 Eureka 的小镇。预计我们在这儿住到星期六,之后开车回到旧金山的家。周日一早我会乘坐飞往波多黎各的飞机,在那里和一伙同事工作一齐工作十天并且迎接新年。
回头看看这一年,除了七八个待在 Lake Tahoe 雪山上的周末之外,或短途或长途也去了好几处不同的地方,因为 Airbnb 在旅行的同时也有机会跟背景与自己完全不相同的房东交谈,体会颇多,在这里写一篇博客,回顾这年的“出走”体验。
Venice Beach, CA
六月底是今年的一个分水岭,我离开了待了将近两年的 AVOS,跳槽到 Uber。上半年三月份雪季结束之后,就一直纠结于要不要换工作,然后边工作边面试。这段时间自然没有太多机会“出走”,倒是趁 Snapchat 面试的时候来了一个洛杉矶周末游,在好莱坞和 Venice 海滩各住了一晚,吃了一顿海南小吃和一顿陕西小吃,最终仍觉得湾区还是比 L.A. 更适合自己,所以没有想太多就把 Snapchat 的 offer 推掉了。
Yosemite, CA
五月 Memorial Day 的时候和 Kong 去优胜美地野营了一次,夏天长周末,优胜美地景区人真是不能更多了。也不知道 Kong 是如何在野营的两个星期前订到了营地,完全没有露营经验的我只好在湾区各个户外运动用品店寻找出租露营必需品的地方。结果还是挺满意的,半夜睡在帐篷里的睡袋里,早晨醒来看到斑驳晨光从树林间落下的感觉是特别的清新。
Lake Tahoe, CA
八月底,在网上看到 Lake Tahoe 夏天在湖上 Paddling 的宣传广告,觉得照片特别帅,加上去 Lake Tahoe 滑雪这么多次都没有认真的在湖边玩过,于是叫了几个小伙伴,在湖边订了一个 Lodge,趁着周末就开车去了。夏天 Lake Tahoe 就是水上运动的胜地啊,Kitesurfing,Kayaking, Water Motorcycle, Paddling 等等都可以在这里看到。住在湖边的好处,就是夜晚吃完晚饭可以走到沙滩上躺在躺椅上看天上的星星,躺着够久还可以看到零星划过夜空的流星。
New England – New Hampshire, Vermont, Massachusetts
十月初,跟 Ronghui 飞到波士顿,在麻省,新罕布什尔和佛蒙特三个新英格兰州进行了一场赏秋之旅,整个旅途是亮点满满。先是在波士顿跟仍在攻读博士学位的老友 Yan 相会,下着秋雨的波士顿是有一点凉意了(要知道十月份是旧金山的盛夏呢!),但 Dunkin Donuts 的咖啡可是暖洋洋,因为得知 Yan 吃完早餐正准备去 Prudential Center 的 Tiffany 专柜订购订婚戒,准备要跟他已经爱情长跑 N 年的女友求婚了。Ronghui 来美国一年半了,这是第一次来到东岸,感慨道 Newbury 街上的小洋房和旧金山的 Painted Ladies 风格还是差别很大的。
回 Dartmouth 的时候并没有住在 Lebanon – Hanover 地区的旅馆,倒是在河对岸 Vermont 的树林里找了一个蒙古包式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真正烧着木柴的烤炉,房东大姐还给我们示范了一下如何点火,和如何正确的控制火焰的大小。早晨在树林间醒来,晨雾弥漫的感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小红帽或者白雪公主迷失于其中的树林。那天在新罕布什尔的看到最美的红叶并不是网上推荐的哪一条高速公路,而是太阳下山前十分钟一个不知名村里人家后院的湖边。我们看后院没人把车靠路边一停,就跑到湖边照相去了,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太阳就应声落山了。
在从波士顿飞回旧金山的前一晚,我们住在麻省西边的一个不知名村子的农场里。屋主是一个中年夫妻,两个小孩都在西海岸的里德学院读书。农场房子周围方圆好几百米都是玉米地,或者是养了牛的棚子,真是做到夜不闭户了。住在农场的时候,我们还得以有机会跟女场主聊了聊天,得知原来她其实是个艺术家!只是二十年前和她现在的老公(是个作家!)在结婚的时候因缘巧合搬来麻州,然后又因缘巧合以超级低的价格买下现在这栋房子,之后一住就是很多年。人生都可以是简简单单的嘛,干嘛这么拼呢。
Los Angeles, CA
感恩节和 Kathy/Chao 夫妇,Kate/Henry 夫妇,一共六个人来了个洛杉矶中餐吃货之旅,不到三天早餐中餐晚餐夜宵大大小小吃了十多顿的饭。吃的食物囊括并不限于,海南小吃,陕西小吃,北京烤鸭,川菜,港式甜点,台式早餐,上海生煎包,非常贵的日式料理。下榻的地方是 Long Beach 一个观景超好的公寓里,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其中太太是日本人,特别热情,来自于富士山脚下一个叫做御殿场的观光城市。公寓里被夫妇布置的特别清新,各处都摆满了植物,感觉家具和房间之间多了一分互动产生的活力。
Lake Tahoe, CA
然后十二月雪季就又开始了,一上来就连续去了三个周末,疲惫的不行。令人可喜的是今年 Lake Tahoe 的雪比去年同时候要好许多,而且今年去滑的时候对蓝道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更陡的黑道和征服雪包才是新赛季的任务。
Eureka, CA
现在是圣诞前夕,我和 Ronghui 会在加州北海岸的一个小镇里住几天,试一下租来的手动对焦的卡尔蔡司镜头,也许还会写写公司的代码,争取提交几个 diff,或者完成今年想读但是还没读完的书,或者准备一下下个星期就要开始的波多黎各之旅(买泳裤!),总之就是完完全全的慢下来,准备迎接一个更加充满期待和挑战的 2015 年。
周三晚上的奔驰司机
奔驰司机是中国大叔,操着不轻的中国口音用英语跟我说:
在美国,即使赚不少的钱,有不错的房子,生活仍然挺无聊的。
奔驰司机有老婆,有三个小孩,十年前来美国的。
刚来的时候,觉得美国哪儿都好,任何事情都挺 reasonable 的。现在不行了,这个国家就像下沉的船。
奔驰司机苦口婆心劝我。
你应该回中国,我每次回国都觉得很开心。你回去以后,可以赚比这边更多的钱,你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女朋友。
我问奔驰司机你开 Uber 多久了,他说今晚是他第一晚,我是他的第四个乘客。
我想开一个 TNC,Transportation network company。听说买两辆车,雇两个司机,一年轻轻松松就赚上 200K 美元。于是我想自己先开开看,到底是不是真地能赚这么多钱。
奔驰司机听到我父母还住在海南。
司机:你多久回国一次?
乘客:来美国四年了,回过两次,想明年一月二月再回一次吧。
司机:准备在家待多久?
乘客(想了想):两个星期吧。
司机:两个星期!?太短了,要待久一点。
乘客:是啊,但是要看公司能不能放那么长的假啊。
「两个星期」确实挺短的,我心想。
当我们谈论工作时,我们谈些什么
今天早上读完了雷蒙德·卡佛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于是晚上想写篇博客。
最近在社交网络上看到许多关于「在 X 互联网公司工作的体验」的文章,其中内容无非是:「食堂特别好吃」,「办公室特别的 fancy,员工福利特别好」,高端一些的答案包括:「同事特别优秀」,「可以学习到许多知识,工作上用到的技术」。看到这些答案,觉得特别有意思。
最近刚从 AVOS 跳槽到 Uber,如果问在 Uber 的「工作体验」,我只用一个词来形容:
影响力
Uber 的产品是,你打开手机,按一个按钮,就有一个司机开车过来载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Uber 每个月会免费给员工价值几百美元的免费打车额度。住在旧金山的我,早上有时起床比较晚,就会叫一辆 Uber,从我家楼下把我载到公司的楼下。坐车的时候,有时候我会跟司机聊天。
我遇到过在 SJSU 读书的学生,他告诉我:「因为 Uber,他可以自己赚一些钱帮助自己完成他的研究生学位」。遇到过旧金山的高中老师,现在因为暑假,通过开 Uber 来赚一些外快。有一次遇到一个华人大叔,他说他住在东湾,早上送太太到旧金山上班之后则在城里开开 Uber。还有从 Santa Cruz 一路载着客人开到城里的司机,说他要在车里多放一些关于 Santa Cruz 的杂志,让更多客人了解这个冲浪圣地。
一个能够让人每天从床上跳下迫不及待去为止工作的公司,不仅仅是服务了消费者,更是为另一端提供服务的人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活方式。就像淘宝不仅仅让你更方便地买到东西,更是提供了一个给成千上万的小商户赖之生存的平台。就像 YouTube 不仅仅让看客开心,更是提供了一个平台给那些独立艺术家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做为一个软件工程师,这样子如此深刻地改变他人生活的机会真地是非常难遇到。Google 确实是很伟大的公司,但是整个公司可能已经有 3、4 万工程师了,而 Uber 现在才刚刚超过 200 个工程师,这个数字在一年前还只是两位数。你可以想像一下每个工程师在这里的影响,「螺丝钉」应该是跟这里工程师距离最远的形容词了吧。
Happy Hour 上的对话
去参加 Happy Hour,总会遇到第一次见面的人,上次就有人问道: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你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我非常地不擅长回答这个问题,听到问题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往往是:除了工作以外的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会想工作或者跟创业有关的事情。但是为了不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过于书呆子,我会说:
我还蛮喜欢去滑雪的,去年冬天在 Kirkwood 征服了双黑雪道呢。
然后我会接着描述 Lake Tahoe 雪山的美景,周末钻到山里住上两天惬意的心情,心里想着:这个答案应该还蛮不错的吧。
但是总有人会接着问,那冬天以外的时间呢?跟滑雪相似的运动或者兴趣,要在夏天找一个对应的,还真是答不上来。于是只好说,喜欢读书,看电影和旅游。说完以后都觉得这是蛮烂的答案,谁不喜欢读书,看电影和旅游呢!但我真地是很喜欢这三件事情呢,自从大四开始读起村上春树的小说开始,就觉得阅读是可以让被工作塞满的脑袋好好放松的一件事情,仿佛就是经历别人的生活,透过别人的眼睛看着这同一个世界。电影和旅游对我来说,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提供类似的体验。
真希望自己犹如妙笔生花的电影评论员,马上在对方面前滔滔不绝地开讲最近的观影体验。
如果对话还要接着继续下去!有时候我会说我喜欢打德州扑克,但是心里也觉得自己并不像认识的其他牌友那样专注。
喜欢开车到处转悠,喜欢在城市里走来走去欣赏它的建筑,但这些都不是常常,每个周末会去做的事情。
对话进行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就只是觉得自己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还是个蛮枯燥的人吧。或者,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恢复出厂设置
被 iPhone 容量不足的问题困扰得很久了,上千张的照片和并没有很多的 MP3 音乐文件,就足以使 16GB 的内存常常发出「内存空间不足」的警告,喜欢拿手机拍照拍摄视频的我则常常感到纠结不已。
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安装在手机上超过 100 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功能不一的 App 们。每个 App 本身占据的空间并不大(我并不是喜欢在手机上玩效果绚丽游戏的用户),但是常年累月下来,或许是因为缓存,或者糟糕的编程方式,这上百个 App 产生了数个 Gigabytes 的未知文件。
我常常拿起手机,对 App 进行逐个检查,想说将不常用的 App 删去,可是每次几乎都无功而返。其实每日常用的 App 也就十来个,大部分的 App 躺在手机桌面上,也许一年也就打开两次,每次使用再下载下来也都不会太麻烦。
是什么阻止我删掉这个或者那个 App,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在思考这个问题。面对这些圆角矩形图标,就像是搬家时,对着一张前年旅游时在某个游客中心里随手拿走的公园地图。好像删掉这个 App,与之相关的回忆也会随之被抹去。担心下次想回忆一下去年冬天在 Lake Tahoe 从 Kirkwood 滑下的雪道,却发现 Ski Tracks 已经无处可寻时产生的失落感。这些色彩各异的 App,仿佛已经成了我点点回忆的记录者。
洗完澡走出来之后,觉得自己未免太可笑,就像 2008 年 7 月 10 日以前人类们就不存在回忆似的。对自己深陷于数字世界的生活感到一点无奈。
有时候我会想,干脆来个「恢复出厂设置」,一清二百。反正照片已经用 Dropbox 备份起来,邮件、联系人等重要信息也通过 Google 放在遥远云端的机房里,重新恢复只需登录帐号即可。常用的 App 会重新下载下来,那些一年只使用两次的 App,就让 iCloud 将它们的数据备份在 Apple 的机房里,未来能否成功取回,完全是未知数呢。
要读书不读书
上一次在豆瓣上标记「读过」已经是 13 年 12 月的事情了。进入 14 年以来,「在读」一直竖立着两本书 , 「菊与刀」和「Understanding Power」。
第一本是一个美国人从西方视角去分析日本在二战战败结束前后,对西方国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谈论了许多关于日本人看待「情义」的话题。里面提到关于「孝」,「忠」,「情义」的定义,对于西方人可能陌生,但是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应该就是还好。
第二本的作者是一位 MIT 教授,写了他对西方媒体,所谓「媒体自由」的一些见解,很厚的一本书,还在啃中。
四个半月的时间,一本书都没有读下来,我不禁开始思考是什么原因。第一反应就是「工作忙」,自从一月以来,公司一直风波不断,心情自然跟着七上八下。一到周末,就扛着 Ski 往 Lake Tahoe 跑,滑雪本领也从蓝道进化到黑道,再到 Double Black Diamond。
一月到二月中,三月底到五月初的时间则一直在面试。跟最热门或者不热门的创业公司都聊了一番,大大小小也都拿了一些 offer。两年没有面试,还是花了一些时间热热身,熟悉熟悉跟面试官交流的方式。但是跟之前作为学生参加面试不一样的体验是,很多面试官不仅年纪比我小,工作的年限也比我还短,感慨互联网创业真是一个「代有人才出」的行业。
本来想抱怨一下自己 14 年书读得太少,结果写着写着又变成了流水日记。忙完面试,又到了要搬家的季节,又开始忙着找新公寓。希望能够快点开始重拾书本,好好读书,好好写博客吧。
Khan Academy – The housing price conundrum 课程笔记 Part I
最近在观看 Khan Academy 上关于金融知识的系列课程,今晚学习的视频内容是 Sal Khan 分析了 2000-2006 年之间美国的平均房价疯涨的原因。
先介绍背景,课程以 00 年房价作为基准点进行分析,00-06 年之间美国全国房价不断往上涨,04 年的时候相对于 00 年的房价上涨了46%,06 年顶峰的时候相对于 00 年则是上涨了 88%。美国历史上房价从没有如此疯涨过,6 年的时间几乎翻了一番,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经济学最基本的原理 – 价格取决于供求关系。根据这个理论,对房子需求的增长一定是远大于供应的增长才会造成房价的疯狂增长。在这里需求取决于两个主要因素:人口和人们的平均收入,而供求则取决于每年新建的住宅。但是根据纽约时报的调查,00 年到 04 年的时间里其实人们的平均收入是下降的(-3%),虽然人口略微增长(1.5%),所以综合下来总体收入是略微下降的(-1.4%)。接着我们看看供应方,数据显示 00-04 年间新建的房子增长了 6%。基于收入下降了 -1.4%,新盖房子增加 6% 的条件下,房价四年之间却增长了 46%,所以从表面的供求角度来解释房价的疯狂增长,是不合理的。所以我们需要从别的角度来分析这个现象。
在解释房价疯涨的原因之前,我们先了解一下「传统」的贷款买房的方式。假设 70 年代的时候,人们想要贷款买下一栋价值 $60,000 的房子,需要缴纳 25% 的首付($15,000),需要提供稳定收入的证明,并且需要拥有不错的信用记录。这样的方式持续了很多年,直到 2000 年,借贷的人开始降低了对贷款人的信用标准。打个比方,01 年的时候贷款买房的人可能只需要 10% 的首付和 600 分的信用。所以之前 $60,000 的房子现在只需要支付 $6,000 就可以买下了。又因为当时租房市场需要支付的房租远高于买房所需要还的利息(关于租房 vs 买房的讨论,请参见 Khan Academy 另外一个系列课程),于是当首付,也就是买房门槛降低之后,买房的人数量就上来了。到了 03 年的时候,人们甚至不需要付首付就可以贷款买房,对买房人的收入背景和信用调查也放松了很多,所以在人口数量没有大量增长,总收入反而有些下降的情况下,可以贷到款买房的人突然多了许多。甚至到了 04/05 年,情况进一步恶化,不仅仅不需要首付,你甚至可以欺骗银行说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可以贷到款买房。信用的调查越来越容易,在加州和佛罗里达,有的外来民工可能在年收入 $40,000 的情况下就敢贷款购买价值 $1,000,000 的房子。于是乎,我们现在需要解释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些银行,或者债主,愿意把钱借给这些很可能没法把钱还清的贷款者,去买一个价格如此虚高的房子?
三位工程师
今天我们终于发布了筹划好几个月的产品 MixBit,今天一天上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刷 Google News,刷 Twitter,看着国内外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家媒体报道我们的产品,而且正面的评价占了大多数,不禁松了一口气。加入 AVOS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看着大大小小产品的发布也有好几个了,这一次推出之前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期待,更多的是忐忑,是紧张,直到看到今天媒体和用户的反应,才真真呼了一口气。在这里我想着重写一写参与这个产品开发的其中三位工程师 Vijay,Richard 和 Walter。
Vijay 是我们整个项目的工程总监。任何工程师有疑问(不论前端/后端)都可以把问题抛向他。Vijay 06年在 YouTube 被 Google 收购之前就加入 YouTube,之后一直在 Google 做到 Engineering Manager,随后跟着 Chad/Steve 一起离开 Google,一起创办了 AVOS。在这之前 Vijay 是 Steve 的高中和大学同学(其实 Paypal 当年的一群工程师就是从 UIUC 来的)。Vijay 也是我在去年四月递交简历时第一个回复我,第一个面试我的人。Vijay 的特点就是人非常非常 nice,他的招牌就是上班不背包,只手里扛着一台 MacBook Air。有时候在别的场合遇到 YouTube 的工程师,总是会用非常钦佩和赞赏的口气提到 Vijay,说他在 YouTube 是「One of the most popular engineer in YouTube, super nice, super knowledgable」,我一直觉得一个工程师同事能得到的最高尊敬是别的工程师在背后称赞他。前面提到了 Vijay 的技术非常全面,这可以从他的 LinkedIn 页面上看出一些端倪,有一次我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一本 Machine Learning 的教材,我问他说你最近在看 ML 啊,他笑着说这是他之前 Google 一个同事写的,所以拿来看看。而且 Vijay 还学过一些中文,有一次带着之前室友参加公司的年会,也被他竟然听得懂「Three Kingdoms」给小小震惊了一下。
Richard 是 MixBit 里唯一的一个 iOS 工程师,Richard 在去年 12 月加入我们公司之前,在 Apple 整整待了 13 个年头。他笑称 2000 年加入水果公司的时候,被告知这是一个随时可能倒闭的公司,但他还是去了,一待就待了 13 年,看着 Apple 从一个摇摇欲坠的企业变成了地球上最有价值的企业。他也开玩笑说过他这么多年来会做的只有 iOS & Mac 开发,来我们公司是希望能够学习一些不同的东西,没想到还是做回老本行。Richard 的特点就是,做事情非常快,做出来的产品(iOS App)质量非常高,工作起来非常勤奋,时常看到半夜两三点还在 commit 代码,第二天又从遥远的 Walnut Creek 开车来到公司准时上班,而且人也是非常 nice,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完美的工程师同伴。每每想到一个工程师,孩子已经上了大学了,还可以不顾一切加班加点地写代码,就感觉自己做的还不够,还远远不够。除此之外,作为一个 Apple 老兵,Richard 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已经出卖了他骨子里特立独行的个性,跟他聊天时不时会被他的奇思妙想所吸引。有一次他问我你知道中国有金字塔嘛?我回答到:What !@#$%^&* 然后他就开始跟我讲关于敦煌的故事(此处省去一千两百字暂且不表)。
Walter 是 MixBit 团队里负责视频转码解码的工程师,除此之外还负责整个 App 与服务器之间 API 的设计,和手机 App 的上传/身份验证等基础设施的实现。Walter 加入我们公司之前在 Mountain View 的微软待了 11 年,之后和另外一个人创建了一个 startup,之后在去年六月比我晚几个星期加入了 AVOS。Walter 的特点也是技术非常全面,除了比较不喜欢前端的 Javascript 之外,对 Infrascture,Big Data,Mobile App Development 都有所染指。Walter 是在加拿大出生的华人,从多伦多毕业之后来到斯坦福攻读计算机硕士,这一待就待了将近 20 年,他育有一儿一女,很多时候早上要先送孩子去育儿所,晚上还要准时下班把小孩接回家。因为是华人,有时候交流相对多了一些,Walter 虽然早早已经结了婚,但是看到我这个 New Grad,还是时不时地给我指点一下在男工程师在湾区的生存指南,诸如去报个 Ballroom Dancing 课程好认识女生之类的建议,每次听到这儿我都是笑笑。而且虽然已经将近 40,但是一提到汽车的事情,Walter 双眼顿时闪烁着光芒,他也是唯一一个支持我去弄一辆 Mercedes-Benz CLA 45 AMG(a.k.a 拥有世界上最强四缸引擎仅售 $45,000 的怪兽)的人。
其实在创业公司里,工程师之间并没有严格的上下级之分,每个人的任务就是写代码,唯一的区别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当遇到问题时能够找到合适的人把问题解决。能够在刚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能够跟这些非常优秀的工程师一起工作,只能说自己非常幸运。而且写完文章之后,回头看这几位已经入职场十多年,事业有小成的工程师,仍然能够不分日夜的 commit 代码,就觉得自己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PS,当然 MixBit 的发布跟公司所有参与的人是分不开的,在这里只是以同伴工程师的视角挑了我认为最为重要的三个人,发表了一下感想,上面文章纯属个人观点,不代表公司。